广州、香港及澳门,从来都是不缺美食的地方。一些隐藏在市井里的小馆子,才能吃得到最纯正的滋味。跟着我们的美食地图,得闲饮个早茶,挑选几根腊肠回去蒸一锅香喷喷的腊味饭,试一下最地道的葡国料理……
本真粤菜小馆
广州人在吃这方面喜好常民滋味,惯于在菜市场踱步审视、杀价选购、取当造食材,或加份“斩料”①,然后回到家中厨房舞刀弄铲,一轮蒸炒焖煮以后,一道道传统粤菜之味,便跃然于餐桌之上。老广们依恋这些家常味,所以即便外吃,也是选最让自己肠胃有亲切感的街坊小馆,装潢欠缺雅致,卖相不追精致,老广们更看重的是“安心”,一间菜馆吃上数年乃至数十年,主顾关系在彼此之间已化作街坊之情,那种熟悉感,某程度上已和“妈妈的味道”无异,以下提到小店,正是最民生日常的粤菜味道,是一些老广们心中的本真餐馆。
点一笼
粤语里常说的“得闲饮茶”,指的是相约喝早茶,品尝一盅两件的粤式点心,与此同时,这也是广州人进行家庭聚餐的例牌动作,在谈论点心的精致之前,它首先代表的是牵系着亲情的食物记忆,所以老广们的家附近,总要有一间能让人吃得放心的点心店。
位于广州老城区多宝路上的“点一笼”,细小的一间,餐位不多,菜单上除了点心别无其它。一份好的粤式点心,讲究的是全手工制作和即点即蒸,从来就是耗时费力的食物,这间店正是坚持了这一刁钻繁琐的手艺。例如一份“蛋煎糯米鸡”,先以荷叶包裹蒸熟,再以蛋煎封边,既能将荷叶香尽收其中,又以蛋香开启味蕾,呈现出来的模样骤眼间以为是萝卜糕,但味道产生的落差感足以教人惊喜。还有“京葱牛柳包”,盛载在一个深黑色的小锅内,一番工艺包好蒸熟后,还要在这口小锅中加入牛油与盐爆香葱白,再将牛柳包置于其中,上桌时才掀盖,浓郁的香气伴着轻烟漫出,整锅瞬间被抢至见底,就连垫底的大葱都色香味美,无法忽略。这些加一步、多一步的细节,说起来简单,做起来殊不轻松。广州不缺茶楼,但点心出品多已实现中央厨房配送,所以吃起来总缺了那么点滋味,对于老广来说,喝早茶是一件赋闲之事,想品尝的自然是不急于求成的点心。在点一笼还推荐叉烧包、凤爪、牛肉、肠粉等点心标配,都是吃得出来的用心之作。喝完早茶,步于广州昔日最繁荣的地段多宝路,拾遗老西关的生活缩影,也不失是一种对传统的怀旧。
雅苑餐厅
粤菜自古讲求色香味俱全,每个工序均一丝不苟,从选材、事前准备、烹煮到精致伴碟,无不考验大厨功架和心机,所以传统粤菜又被称为手工菜。既为手工菜,在当下人工成本高企的市场下,哪有不贵的道理?而在老城区里这间看起来绝不起眼的“雅苑餐厅”早在30年前,便通晓此道,在那个人工成本尚且廉价的年代,就卖着价格走高的传统粤菜,但神奇的点在于,务实的广州人也愿意卖账。
翻开雅苑的菜单,也不过是常见的粤菜食材,都是经济的家禽菜蔬,做法传统且份量奇少,要说为何征服了广州人刁钻的肠胃,大致就是这质朴无华背后,却是教人惊喜的味道。来到雅苑必点鱼、牛、饭三式。
鱼,是指“豉油塘黄花鱼”,一尾经过拉油的黄花鱼,半浸浴在黝黑的豉油塘酱汁之中,上面铺了厚厚一层经过香炸的蒜蓉,吃时要蘸上酱汁,裹上蒜蓉,入口馥郁香酥,淌着汁液,微微的焦香与鱼肉的鲜香交错其中,足以刷新过去对黄花鱼的认识。牛,是指“白焯牛双连”,这是胃顶之间的六吋厚肉,口感爽韧,这里将其片成薄片,稍加焯熟,只以酱油作为佐料便可上桌,固中到底是用了什么窍妙,令肉质爽脆而入味,真的不得而知。最后是饭,指的是一系列煲仔饭,最教人惊艳的竟是最简陋的“油盐焗饭”,只加油盐与米共煮,清寡的一煲白米呈现在面前,但一尝之下,竟然越嚼越有味,比起一众腊味饭、牛肉饭等更过之而无不及,如果想口味重一点,还可来一份“咸蛋黄饭”,将咸蛋黄与米饭共蒸,拌匀后白饭夹带着起沙的咸蛋黄,其味之美,咸香丰润。每道菜看起来都寻常普通,但早于数十年前就敢于卖近百元,要不是这不加雕啄,不刻意调味的做法,使其风味隽永,又怎能让务实的广州人,愿意为此大掏腰包?
文记壹心鸡
无鸡不成宴的老广餐桌上,总是少不了一道鸡馔,其中白切鸡首当其冲,说起广州最知名的白切鸡,位列广州第一鸡的“清平鸡”无人不知。虽然早年随着清平饭店的结业而淡出了大家的视线,但是,老店内的厨师就将其手艺传承了下来,在荔湾区的这间“文记壹心鸡”,做的正是传统的清平鸡。
白切鸡看起来寡淡,实际上鲜味丝丝入扣,其窍门在于鸡的烹调步骤繁琐,先要用特制的白卤水将鸡只以热浸浸熟,浸制的过程中,师傅要随时将鸡只起起落落于汤中,避免外皮煮得过熟过硬,待到了足够的程度,再趁热将鸡放入有沙姜、甘草、猪骨、大地鱼、瑶柱等十多种食材熬制而成的冻汤中,浸制至少一个小时,在这一热一冷的过程中,鸡充分地吸收了汤汁,让外皮达到了爽脆的效果,肉质同时保持着鲜嫩。不要以为这样就一劳永逸,白卤水和冻汤要时常把控味道,味道一淡,鸡的香味就差之千里,所以整套工序,都靠着主厨的悉心